紅男綠女

常書欣

歷史軍事

仲夏的早晨,地處中條山麓的鳳城在顯得格外寧靜,薄薄的晨霧裏影影憧憧可以看見近處和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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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縱有抵賴謊難圓

紅男綠女 by 常書欣

2021-10-8 17:19

  六個人飛奔著上樓,進門的楊偉猛地剎住了步子,不進反退,馬上又退出來守到門口!
  幾次都沒抓得著把柄,陸超這小子鬼得很,原來就是騎摩托車搶包的出身,曾經駕著摩托車飛過警車頂,道上有個“超人”的稱號,手腳麻利的很!楊偉壹幹人找了十天都沒抓著人,八成這小子已經感覺到什麽了。
  茶樓裏,隱隱約約聽得見光頭騾和金剛的粗嗓門在喊,陸陸續續有人被驚得跑出來,羅光雨安排的望風的只見得陸超進了茶樓,但並不知道具體在那壹間,進門的時候只看見報信的人做了壹個在裏面的手勢人就沖進去了,楊偉只怕再有什麽變故,守到了門口……
  沒多久,三樓的窗玻璃其中壹塊啪的壹聲,嘩啦啦碎片摔了壹地,壹個人影直沖著窗戶出來,踩著三層的檐壹把撲到了下水管上,貍貓壹般在刷刷順管直下,窗口伸出了個腦袋卻是金剛,順手提了個花盆往下砸,卻是沒有砸著,離地面還有三四米的光景,陸超手腳麻利地“啪”地著地,矮身就要跑……
  不過壹擡頭壹加力,又硬生生地剎著腳步了,兩眼裏俱是驚懼,面前隔著四五米,可不是曾經的大哥是誰,正不屑地看著自己。
  “陸超,為什麽要跑?”楊偉淡淡地說著,兩眼裏深遂如水,不知是怒是悲!
  陸超驚懼著霎時換了幾個想法都沒有把握再跑,太近了,大哥的身手到底如何自己倒沒見過,只是聽王虎子、大炮壹幹人傳說過,看這身架要打根本不是對手,聽著楊偉的話,壹下子有點語結,結結巴巴說了句:“大哥,我……我……”
  “跟我走,妳還要逃到什麽時候?”楊偉上前了壹步,不容分說。
  陸超仿佛崩潰般地猛地抽出腰後的槍,楊偉霎那間發現不對,腳步瞬間加速……
  電光火石的功夫,陸超不可謂不快,右臂從身後出來還未伸直,對面的人如同壹陣風拂來,持槍的手壹緊,被牢牢地抓住了,未擡起伸直的胳膊瞬間又被壓低,壹轉眼槍口斜斜地指向空地,陸超的眼裏,驚懼之色更甚了幾分。這才發覺兩人的實力太過於懸殊,那只捏著自己的大手,如同鐵鉗壹般,自己到底是怎麽落到他手裏的,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。
  遠遠看去,仿佛倆個人是對著肩膀,握著手!壹點也不像生死搏鬥。
  楊偉的手在加力、加力……陸超只覺得握槍的手奇痛無比,臉上痛苦更甚了幾分,堅持了幾秒鐘,撲通壹下子跪倒在當地,手軟軟地垂下來,扣槍機那根指頭,疼痛的不聽使喚了!
  這個時候,壹幫子進茶樓搜索的,剛剛從門裏沖出來!
  “出槍太慢了,槍也沒打開保險,這是仿五四式,撞針軟,會炸膛的……這不是妳玩的東西。起來吧!”
  楊偉愈是平靜地說著,愈是讓陸超感到壹陣陣驚懼襲來。
  沒有人註意到什麽,楊偉的大手握著槍塞進口袋裏,最騷擾人群的反倒是面相兇惡的光頭騾和金剛幾個人,壹直到陸超被幾個人架著上了車,人群兀自亂著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!
  流氓鬥毆!圍觀的眾人看著其中壹個被人架著上了車,心下都做了這麽個判斷!
  二十分鐘後,這幫人架著被擒的陸超,直進了光雨棋牌室的地下室,光頭騾看看耷拉著腦袋的陸超,想想倆人還是同時出來的,不禁訕訕搖搖頭,“砰”地關上了地下室的大鐵門!
  ……
  ……
  這裏是堆放雜物的地方,冬天很幹燥,可入鼻依然是壹股黴味,昏黃的燈光,楊偉居中而坐,雙手叉在胸前,幾個人在周圍四散著,都盯著站在地下室中央的陸超,半晌沒開口!
  幾個人心情有點復雜,特別是曾經和陸超關系尚可的輪子、賊六,看著耷拉著腦袋的陸超,心下已是猜到了八九分,大哥壹直懷疑有內鬼,上次抓光頭騾還抓錯了,眾人對他頗有微詞,不過這次壹看,十有八九沒錯。
  安靜了壹會,反倒是陸超吃不住勁了,先開口了,強自辨著:“大哥,我真沒幹什麽?”
  “我問妳幹什麽了嗎?妳幹什麽好像大家都看到了,能告訴我為什麽要跑嗎?能告訴我為什麽要用槍指著我嗎?能告訴我,妳給王大炮打得那壹百二十萬的欠條怎麽回事嗎?妳想連我也壹塊滅了,鳳城就再沒有人管得著妳了,是嗎?”
  不開口則已,壹開口就是壹堆問題,聽到欠條的事,陸超猛地壹驚眼色不對,訕訕低下了頭。
  等了半晌不見回音,楊偉緩緩地說道:“陸超,造化弄人啊!當年是大炮帶著妳入行的,搶錢的時候妳沒有傷人,我只覺得妳比羅光雨還強,沒想到最後是這麽壹個結果!大炮英雄了壹世,最後栽在妳這個小人手裏。”
  楊偉輕輕地說道,像在自責,像在回憶,頓了頓又繼續說著:“問不問妳意義已經不大了,事情已經越來越明了,和趙三刀、朱前錦已經幹上了,我只是想聽妳親口說說經過,求證壹下而已,在省城的時候妳力主離開,我就知道我們不會是壹路人,但我不怪妳;人各有誌,勉強不得;回到鳳城的時候,大炮他們三個人出事了,我首先懷疑到的也不是妳,我只覺得妳膽子小,而且沒有羅光雨的勢力大,我怎麽也懷疑不到妳!我壹直想不通,妳為什麽要出賣大炮他們?大炮對妳不錯,又把妳當兄弟又借給妳錢,妳為什麽要害他!?”
  “大哥,我……我……”陸超被刺激了壹句,有點反應了,實在回答不了這話。
  楊偉手指點點,打斷了陸超的話,仿佛是要自己先說壹般:“不要否認,妳的否認會讓我自己認為自己的智商出了問題,今天也沒人會打妳,曾經都是兄弟,我下不了手,他們也下不了手;如果妳還想抵賴的話,就把這幾件事解釋清楚!……別以為這些天我就光顧幹架沒顧上妳了,妳家裏的門沒鎖好,賊六進去了……妳的固定電話、兩部手機、還有妳留下來給妳經營茶樓的那個相好女人,我們都查了個遍,能告訴我妳的手機通話記錄裏,為什麽會出現長平的手機號碼?能告訴我,大炮死的那壹天,妳為什麽會出現在惠揚煤場嗎?大炮死時最後兩個電話,壹個是妳,壹個是他的相好,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給大炮打電話了,妳能告訴我為什麽嗎?……據妳在公安局的詢問筆錄說,妳們是朋友,所以不經意的打了個電話,在煤場叫他過來看新裝好的抑塵網!妳很聰明啊,連公安都沒有懷疑到妳……可妳是朋友,妳不會不知道中午以前王大炮沒有起床的習慣吧?煤場經營,根本就沒妳的份?妳怎麽摻合進去了?而且還會關心抑塵裝不裝?”
  楊偉驀地換了壹個人似的,剛剛是惜言如金,現在又口若懸河了!
  陸超的臉色越來越白,臉上的肌肉抽搐著,心裏越來越明白,也許自己的事早被摸得很清楚了,有些事看似偶然,但漏洞太多,經不起推敲,特別是對王大炮如此了解的大哥。
  “陸超,妳有膽子把槍口對著我,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?妳覺得我查到了這個份上,妳還有機會抵賴嗎?……非逼著我按道上‘十刀不取命’的規矩廢了妳嗎?”楊偉又加了加砝碼,聲色俱厲地說道。
  “大哥,我……我該死!”
  陸超的心理防線破了,毫無懸念地破了,撲通壹聲跪在地上,左右開弓扇著自己的耳光,扇得啪啪做響,邊打邊說道:“大哥,我不是人,我是畜牲……妳饒我壹命吧!”
  怕是最後壹句話起了絕對性的作用,走黑路的,最怕自己人黑自己人,也最怕自己人裏出了雷子的內應,在鳳城九十年代初最兇的時候,小王爺曾經定過壹個“十刀不取命”的不成文規矩專門對付團夥裏的叛徒,那意思是剁手剁腳割舌剜眼,不管怎麽著用刀,刀刀都不取命,直到妳自己的血流盡。這話壹出,陸超知道自己的事已經是被認定了,怕是已逃無可逃了!
  “說吧,如果大家都能饒了妳,我就饒了妳……”楊偉長嘆了壹聲,看來實屬無疑了,對這個真相長嘆了壹聲。
  賊六的眼裏冒火,其他人都覺得有點非常可惜地搖著頭,咂吧著嘴。
  “和妳聯系的是誰!我猜妳這檔次不夠,應該不是朱前錦,是他手下的哪壹位?”楊偉淡淡地問道。
  “是古建軍!”陸超訕訕說道,低著頭不敢正視。
  “把經過告訴我!”楊偉道。
  陸超喃喃道:“三個多月前,古建軍找到了我,拿著茶樓原來的產權合同要挾我,我開始沒懼他,把他趕出去了,可第二天就有公安的法院的上門了,他們說這產權仍然在陳香菊手裏,他們要收回產權,否則就打官司,這下把我難住了!”。
  “陳香菊是誰?”楊偉打斷了問道。看來朱前錦壹夥,是撿了這麽個軟骨頭捏,這事要擱光頭騾身上,肯定二話不說胡幹,對於這種人,產權合同什麽地契,就是壹張擦屁股紙而已。
  “高玉勝的老婆。”
  “什麽!?到底怎麽回事?怎麽又把個死人牽涉進來了。”
  楊偉很詫異,壹幹人等更詫異,均不知道何故又把這個陰魂不散的死人牽涉進來了。
  陸超結結巴巴壹解釋才明白了,原來陸超和光頭騾兩人,兩年前壹家獨大之後,高玉勝原先的棋牌室、賭檔、茶樓這壹堆子生意,都被接手過來了,從高玉勝的手下接過這些生意,都未覺得還需要什麽法律手續,本身這些就是黑生意,誰當了老大這些東西就是誰的!直到最後才發現,這真正的產權並不在自己手裏,古建軍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了這些東西,拿這些要挾陸超,要麽歸還原來的生意,要麽把產權直接給妳,代價是隨時隨地報告王大炮的行蹤!否則,就讓告上法院判決!
  然後……然後陸超壹權衡,答應了!
  “大哥,我以為他們就是來幾個人想打架,我真沒想到他們敢殺人……我……”陸超說完了,看著楊偉壹臉肅穆,不叠地解釋道。
  楊偉淡淡地說道:“妳明顯在撒謊!他們是死仇,妳報告大炮的行蹤意味著什麽妳自己不比誰清楚?是不是欠著大炮壹百多萬也想昧了!……這些事如果妳告訴王大炮,難道還沒有解決的辦法?妳的用心夠險惡呀!也想就著這機會除掉鳳城這壹霸是嗎?大炮死了,妳再教唆著羅光雨把大炮的生意接過壹部分來,裏裏外外看著,怎麽都不像妳在搗鬼對嗎?然後茶樓、欠款都歸妳了,妳自己就可以安享太平是嗎?妳和光頭騾關系不錯,再扯上長平這層關系,以後沒有敢動妳了,對嗎?”
  這話,好像重錘敲打在陸超的心坎上,低著頭的陸超壹時無語沒有接上來。
  “陸超,妳,準備讓我怎麽處置妳?”半晌無語之後,楊偉先開口了。
  “大哥,我……我知道妳們饒不了我,大不了就是壹死,妳看著辦吧!念著兄弟的情份,給個痛快!”陸超聽得楊偉的口氣不善,倒來了句破罐子破摔。
  “媽的B的,妳說得還拽了,妳還講情分……”賊六早按捺不住了,猝不及防壹腳踹上去了,陸超應聲而倒,下意識地護著頭,抵擋著賊六發了瘋似地雙腳亂跺!
  楊偉示意著金剛幾人把賊六拉過壹邊,氣不自勝的賊六尚自吐著唾沫罵著。陸超訕訕地起身抹著鼻血,倒不跪了,站了起來,又被賊六踹了幾腳!
  楊偉無言地看看這個曾經的兄弟,虎著臉說道:“陸超,想死容易,可這裏沒人殺妳,兄弟裏除了我,沒有人手上沾過血,我也不會讓誰的手上沾上血!既然妳有這個覺悟,那我首先要收妳的財產了……妳的茶樓、妳的房子,妳的存款全收,這些東西是我給妳的,妳不會用,那我只好全收回來了,我會給妳壹次機會,壹次活命的機會,就看妳抓不抓得住了……老騾,派人看著他!其他人跟我走!”
  最後看了壹眼陸超,楊偉搖搖頭,不理會了,帶著壹幹人出了門,咣當壹聲鎖上了門!
  陸超站了良久才下意識地看看自己所處的地方,這才發覺自己來過這裏,這是羅光雨收高利貸有些欠錢不還的,就是被抓到這裏關著的,除了鐵門再沒有第二條出路,而且這墻是鋼混結構的地基墻,根本沒有機會逃走……
  真是造化弄人吶,陸超曾經見的這裏關過欠債的人,記得自己還來這裏看過笑話,卻不料今天自己被鎖到這裏了,這事真正明了了,他知道逃不過去,壹聽說趙三刀和羅光雨幹上了,只怕有變先行躲了壹段時間,又聽說大哥領著人把長平的車隊攪得不亦樂乎,只想偷著回來看看相好,誰知道壹進門就被逮了!
  有點後悔!不僅是王大炮的事,還有自己,真個是不爭氣,預料到了危險幹嘛還回來!這下小命完了,賊六肯定饒不了自己,光頭騾人雖諢,也最恨的也是窩裏賊,陸超想著,有點絕望。
  機會……對,機會,大哥說壹次機會……陸超想到這裏,生的壹線希望又重新燃起來了。
  ……
  ……
  “老騾,他的財產,都歸妳了,給妳壹天時間,全部收回來,留壹部分給妳的手下賣命……去吧!明天這個時候我來找妳!”
  楊偉壹行剛剛出門,拍著羅光雨的膀子說道,特別囑咐讓他本人簽壹份出售合同,辦得合理合法,安排完了,徑自帶著賊六、輪子和金剛上車,賊六兀自氣咻咻地說著:“大哥,為什麽不做了他!”
  楊偉道:“他不是主兇,妳做了他又有什麽用?這麽多雙眼睛看著,妳去殺人!?”
  “把他弄出來,我動手!”賊六說道。
  “就為這麽壹個報信的,把妳的命賠上?妳這命也太賤了吧?怎麽著也得換朱前錦的命吧!”楊偉暗有所指。
  “哼!”賊六倒認可了,長嘆了壹口氣,說了句:“我就是氣不順!”
  車發動著了,馬達轟轟起來了,楊偉起著步,看看背後,很沈穩地說了句:“再過壹天,我保證妳氣非常順!”
  ……第二節……第二節……
  ……第二節……第二節……
  這個下午,怕是壹個多事下午,楊偉在處理棘手問題的時候,警察也在處理著棘手的問題,這件事,冥冥中好像有巧合壹般,隱隱地和楊偉扯上了關系!
  西城鋼廠街,壹所老式的院落,三輛警車停在這裏已經很長時間了!
  外圍設著警戒線,屋子裏有七八位警察正戴著手套撿拾可以成為證物的東西,其中壹位擎著相機,咯嚓咯嚓在照相,照完了相,壹位女法醫大致地檢查了壹下指揮著兩個把屍體裝進屍袋,魯直清到場的時候,現場勘查已經接近了尾聲。
  進門就喊著:“謝法醫,妳那兒有什麽發現嗎?”
  女法醫收拾著東西隨口說道:“魯隊長,初步檢驗是他殺,死者是被帶狀物勒住頸部窒息而死,窒息特征明顯……死亡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,應該在前壹天的淩晨,死者死時為全裸,床單上有精斑遺留物……”
  “強奸殺人!?”魯直清直覺地冒了壹句。
  “這個不好說,進壹步的化驗結果還要等壹段時間!”法醫說道。
  “那妳先回局裏吧!”魯直清安排了句,朝壹位取證的刑警問道:“身份確認了嗎?”
  “確認了,就是這裏的住戶,名字叫習向麗。鋼廠下崗職工。”
  “這名字怎麽這麽熟!?”
  “魯隊您忘了,王起柱被殺壹案,我們對她做過詢問筆錄!”
  “啊!?”魯直清壹呆,再壹回眼壹看桌上的照片,這下想起來了,曾經在錦繡吧臺對這個女人作過筆錄,雖然是個娛樂場所出身的人,不過感覺談吐尚自不錯。搖搖頭有點可惜,安排著:“查壹下她的電話,手機,社會關系,還有,妳們幾個,現場堪查完了,到周圍的鄰居走訪壹遍,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發現!”
  魯直清安排著,電話響了,說了幾句奔著跑出去了……
  又是壹起殺人案,這可有的忙了。
  ……
  ……
  四個小時後,傍晚……
  王虎子氣喘籲籲地跑到了公安小區中單元三樓,咚咚咚壹通擂門,門開了,沖進來顧不得和輪子說話,鬼喊著:“大哥,大哥,壞逑了、壞逑了,警察摸我家裏了……他娘滴,我現在成了殺人犯了……”
  這些天這幾個人壹直都窩在這裏,幾個人剛吃完飯,輪子賊六和金剛三個人從光雨棋牌室出來正打著牌,楊偉正看著壹摞資料,看著虎子屁顛屁顛壹身肥肉奔來,笑著說:“妳殺誰了!”
  “靠,殺了個女的!”王虎子纏雜不清地說著。
  “是嗎?漂亮嗎?”楊偉笑著,不理會這貨的胡說。
  “呸呸……我沒殺,是有壹個女的被殺了!警察他娘滴懷疑是我幹滴!”王虎子省得話裏不對,解釋著說道。
  “妳跟我說有什麽意思?是妳幹的妳早點承認,不是妳幹的,他們能硬安妳頭上啊!”楊偉說著,倒把好奇心勾起來了。看著虎子發楞這才問:“誰呀?”
  “說出來嚇死妳……習向麗,王大炮那相好!”王虎子語不驚人死不休地喊了句。
  “啊!?”
  楊偉目瞪口呆了壹下子,另外三個人也跑進來了,喊著,誰呀誰呀?
  王虎子壹說,這才明了了,原來就是前壹陣子在墓地碰到過這個黑衣女人,楊偉安排虎子給這位大姐家送點錢,虎子老實,還就真當回事去了,這壹去倒好,互留了電話,虎子還給留著了點錢,安排著有事直接到飯店找他,誰知道這女人倒沒來找過,今天警察倒來找來了,詢問了壹番,王虎子這才知道,這個女人,昨天被殺了……
  又死了壹個,還是王大炮的相好……幾個面面相覷,再笨也想像得出,這八成有點關聯。
  王虎子看著眾人皆被驚呆了,這才吸吸鼻子,提提褲子,做了個很聰明的判斷:“我靠他媽的,是不是炮哥生前沒娶著媳婦,這當鬼了壹人寂寞的慌,回來招個妞啊!啊……”
  “妳說什麽!?”這話說得賊六怒目而視,瞪著要幹王虎子,輪子和金剛忙把賊六拉開,不叠地勸著:“虎子是好心,別怪他!”
  “就是嘛,我說上回上墳給炮哥燒倆紙小姐,哥還不讓,大炮就喜歡這調調!別看我們常吵架,我們倆不比妳這表弟差。他要活過來,我把我媳婦給他!”王虎子瞪著眼強自爭辨道。
  這話倒對脾氣,賊六無言地分開輪子和金剛,使勁上前抱了抱虎子,直拍著虎子結實的後背無語了,有點感動。
  混混們的感覺很微妙,壹言不合大打出手,壹言合了,又是情如兄弟!
  “都滾出去!讓我靜靜!”楊偉心煩意亂地罵著,金剛、賊六和輪子三個人亦步亦趨地往外走,這王虎子可就不買賬了,走了兩步又回頭,支著臉問:“哎,大哥,那我咋辦呢?這警察再來找我咋辦呢?”
  “我說妳煩不煩啊,那人是妳殺的嗎?”楊偉不耐煩地說道。
  “這怎麽可能呢?我要殺也殺個公的,這嬌滴滴的小娘們我那舍得殺。”王虎子瞪著眼,給了壹個最不可能的理由。
  “那不得了,該幹嘛幹嘛,警察問妳什麽照實了說。”楊偉擺擺手,示意滾蛋。這事,回頭估計找佟思遙或者刑貴能了解點情況。
  王虎子掉轉屁股剛走兩步,又返回來說道:“對了,這人壹死,我倒想起個事來!”
  “妳有話壹回說完不行呀?”
  “我不才想起來嗎?妳不說我還想不起來呢?”
  “說,說完早點滾!”
  “啊!那個,我前兩天去找習向麗,這小娘們哭哭啼啼地說大炮死得冤,我安慰了他兩句,又給他塞了三萬塊錢,對了……這三萬塊錢我還沒朝妳要呢?……”王虎子說著。
  “說正事。說細點!”楊偉不動聲色。
  “她不要,我就硬塞給她;她還不要,我就又硬塞給她,她就還不要,我又硬塞給她,塞到她床鋪下……”王虎子說著,把細節描述開了。
  楊偉苦著臉看著王虎子壹臉正色說道,提醒道:“妳就說她到底要了沒要就行了!”
  “妳不讓我說細點嗎?”王虎子瞪著眼。
  “好好,妳說吧!”楊偉被氣得直翻白眼。
  “塞來塞去,她就是不要!”王虎子說道,不過話鋒壹轉又是壹句:“不過我說這是大炮的大哥專門安排給妳送的,她才要了!”
  “就這些事啊!”楊偉道。
  “我還沒說完呢!妳豎著驢耳朵好好聽行不行?”王虎子抓著機會損了楊偉壹句。
  門口站了三個吃吃笑。楊偉這回不敢接茬吭聲了,搖搖頭,無語得很。
  “這女的收了錢,就給了我壹樣東西……什麽東西呢?”就聽王虎子又撂了包袱,故意拉長了聲音。
  楊偉四個人,早被撩得起火,同時叱喝了壹聲:“快說!”
  王虎子壹激靈,嚇了壹跳,猛地說了句:“壹個煙盒!”
  幾個人被氣得不打壹處來,再看王虎子壹臉正經,就故意捉弄眾人似的,都悻悻不理這貨了。
  “王大炮就留下個煙盒?”楊偉不解了。
  王虎子卻是還沒說完:“啊!她說既然大炮還有大哥,就讓交給妳!”
  “很特別嗎?什麽煙盒!”楊偉道。
  “煙盒就那中華煙盒,那種鐵的,不過煙盒裏裝了個鑰匙!”王虎子壹波三折,終於把包袱撂完了。
  “什麽上面用的鑰匙!”楊偉驚了驚。
  “她沒說,我也沒問!”王虎子歪著腦袋,理直氣壯,看看楊偉又爆了家夥:“不過她說,王大炮死前壹天把這東西才交給她,而且告訴她,這東西價值連……連……連什麽來著?”
  “價值連城!?”楊偉接了句。
  “哎,對,妳怎麽知道,大炮給妳托夢了!……”王虎子嘿嘿樂了,樂著說道:“說這東西價值連城,壹定要保管好嘍!”
  這話驚得楊偉站起身來伸著手:“鑰匙呢?拿來。”
  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王虎子撓著腦袋,半天說不出話來,驚地瞪著眼,不知道何故楊偉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,壹下嚇得語結了。
  “妳要敢丟了,我今天非掐死妳!”楊偉瞪著眼上前揪著虎子,這個草包從來不知道什麽東西重要。
  “別別……我想起來了,肯定是虎頭看著盒盒好看,拿去玩了,我這壹回頭就忘了!”王虎子終於想完整了。
  “走……找去!”
  楊偉氣得揪了王虎子壹把,狠狠踹了壹腳,好長時候了沒踹過人了,如此憊懶的王虎子,實在讓他無話可形容,天大的事壹覺起來都能忘個幹凈。楊偉這時候,心裏直把腸子悔青了,這麽重要的事,居然讓草包王虎子去辦了,現在倒好,就把東西找回來,最後壹個知情人也死了……
  壹到了虎子家,月娥、虎子捎帶著楊偉幾個都動上手了,床底、沙發底、陽臺亂翻了壹通,最後還是月娥聰明,抱著上幼兒園的虎頭左問右門,這虎頭虎腦的小家夥才把這東西從書包裏掏出來,幸好東西還在,壹個精致的硬盒中華交到了楊偉手裏。十只裝的那種鐵盒,很精致的包裝。
  “這是鑰匙!?”楊偉壹看,卻是壹個像擰手銬那種,根本沒有齒,瞪著王虎子。
  王虎子心裏壹驚,賭咒發誓盒子裏就這東西,只怕楊偉不信,拉著月娥作證。實在不行了,又拉著兒子作證,三個人都咬定就這東西。
  “六兒,妳見過東西嗎?”楊偉遞給精通此道的賊六。
  賊六接到手裏,輪子也好奇地湊上來,這鑰匙卻稱不得鑰匙,就是壹個柄,頭像壹個犬牙交錯的鋼圈,賊六和輪子互看壹眼,好像心有靈犀,輪子又拿到手裏細細壹看,有點狐疑地說道:“好像是壹把鑰匙!”
  “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還有好像!?”楊偉詫異道。
  “哥,妳看這兒,三個銅芯點,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,這應該是壹把編碼式電子鑰匙!”輪子說道,這小子對電路很了解。
  “什麽鑰匙!”楊偉沒聽懂。
  “編碼式電子鑰匙!這種鎖是將整個編碼電路安裝在背後這個塑料柄裏,前面內層的三個銅芯是三個觸點,分別是電源正極、負極和編碼脈沖發送線,只有編碼、解碼振蕩頻率完全壹致才能使解碼電路正常工作,現在高檔汽車上使用的鑰匙也是這種原理,不過不是這種形狀的!可這是壹種什麽地方用的鑰匙呢?肯定不是汽車上的。我們對車了解,其他我就不知道了。”輪子雖然說得出來歷,卻說不出鑰匙的用途。
  幾個人壹籌莫展,這王虎子壹聽,釋然了,嘿嘿笑著抱著自己的胖兒子說道:“沒我的事了啊!壹群癔癥貨,給了妳們東西都不知道幹啥滴!看把我兒子嚇滴……”
  楊偉看看王虎子得意加愜意,還有點幸災樂禍,幾個人卻是悻悻無話可說了,心事重重的離開了王虎子家,剛壹上車楊偉若有所思地問:“六兒,妳哥不在那兩天的詳細情況,妳再給我說說,是不是有些事妳漏了!他去過那兒妳知道嗎?”
  “那兩天我和輪子忙著盤點拆車場的貨,和他不在壹塊,老騾應該知道,他們壹直在壹塊!”
  “老騾也是壹腦袋漿糊,妳問他還不如不問。”楊偉搖搖頭,有點無語,羅光雨這智商和王虎子的不差上下,問也白問。想了想說道:“壹會兒我把妳送回去,都到家裏呆著等我!”
  “哥,妳……妳壹個人又幹嘛去?那東西壹時半會妳查得出來。”
  “我查不出來,有個地方能查出來!”
  “哪兒?”
  “公安局,妳們要不壹起去?”
  楊偉說著,回頭看看眾人,個個壹聽卻是腦袋搖得像拔郎鼓!得,都沒興趣,楊偉心下笑了笑!
  ……
  ……
  半個小時後,楊偉並沒有出現在公安局,而是出現在藍島咖啡廳,等了幾分鐘就見壹襲大紅風衣的佟思遙打著出租車來了,見了面剛坐下就是壹句:“這麽急呀?有事?”
  “嗯!”楊偉點點頭,示意著面前剛剛沖好的咖啡。
  “楊偉,妳現在可拽了啊,我怎麽感覺我成了妳的下屬了,壹見面就是安排任務啊!”佟思遙笑著,捏著勺子,眨著眼看著楊偉。眼光裏的悅色很明顯,不管怎麽樣,還是很高興!十天裏只見過楊偉三次,每次都在是說這些事。
  “我不相信人民警察嗎?不找妳找誰?”楊偉笑著,遞過那東西說了句:“幫我查查它的來歷,這東西對於我們來說是大海撈針,可對妳們應該很容易。好像說是什麽電子鑰匙,我實在弄不太懂。”
  “喲,妳也有謙虛的時候啊!”佟思遙笑著接過了東西。壹看這東西卻是不以為然,笑著說:“太容易了,現在我就能告訴妳?不過妳怎麽會有這東西?”
  “妳告訴我結果,我再告訴妳來歷。”楊偉笑著,討價還價。
  “編碼式電子鑰匙,壹般應用於銀行、保險類業務,裝貴重東西就用這種鎖,最多見的就是那種錢櫃,就是這種鑰匙,怎麽?妳不會搶銀行了吧!”佟思遙笑著打趣,啜了壹口咖啡,味道很濃。
  “不會吧!?”楊偉傻眼了。
  “什麽不會呀,這還能有假。鑰匙上有編號,壹查編號,能從廠家壹直查到買家。這種鎖很昂貴,不是壹般家庭或者小單位用得起的。”佟思遙道。
  “今天發了生了樁兇殺案知道不?”楊偉側面問道。
  “這我那知道,我開了壹天會。”佟思遙道,不知道楊偉什麽意思。
  “習向麗被殺了。就是資料裏王大炮走得最近的那個相好。”楊偉猛地爆料。
  “啊!?”佟思遙壹點驚住了,兩眼怔了怔。
  “這把鑰匙就是她交給王虎子的!據說是王大炮交給她的,而且價值連城!”楊偉繼續爆著料。
  “啊!?”佟思遙更怔了,這消息前後根本串不到壹起。
  “還有,王大炮根本不可能搶銀行,他自己的錢還花不完借給別人呢!”楊偉再加了句。
  “嘶……”佟思遙更詫異了。
  “有價值吧!”楊偉看著佟思遙吃驚,倒和王虎子壹般般樣,樂了。
  “有點意思了。”佟思遙微微笑著,看樣興趣被提上來了。
  楊偉這才啜了口,得意地說:“那交給妳了,把結果告訴我。”
  “妳說有可能王大炮還藏著巨款,要不武器?”佟思遙猜測道。
  “不知道,我已經起獲了壹批,按理說不應該還有什麽我沒發現的呀?可惜,這個女人這兒我該親自去,讓王虎子把這東西扔給兒子,差點給丟了,真後悔死我了!……不過我想以王大炮和習向麗的關系,這東西真正是什麽我想她也未必知道。如果她知道,如果是錢,她不至於交給虎子吧。我估計她也是壹無所知或者知之不多。”楊偉判斷道。
  “好,我幫妳查查!”佟思遙來勁了,看看楊偉,仿佛有點失望地說了句:“還有壹件事我要告訴妳。”
  “說吧!有什麽新發現了!”楊偉道。
  “不是,我的方案沒有通過,這次可能直接幫不上妳了。”佟思遙說道。
  “那不正好,我壓根就沒指望妳。”楊偉笑著。
  “妳真沒良心!”佟思遙嗔怪了壹句。
  “呵呵……妳那方案我看了,整個就壹妄想癥患者,別人能相信妳嗎?妳想,在鳳城,有壹股地下勢力控制著煤源、有壹股地下勢力,控制了私煤銷售後產生的黑金;這些黑金每年要上億。這說出去嚇死人了,誰信呀?還有,更離譜的是,妳相信真正的制毒者還未浮出水面,而且就隱匿在鳳城。妳說的這,利箭行動剛掃蕩完,和公安方面的公開報道正好相背,誰信呀?省廳要是信妳,不等於自己打自己的臉嗎?”楊偉嘿嘿笑著挖苦佟思遙。
  “咂,楊偉,妳再說我跟妳急啊,這不都妳分析得告訴我的嗎?那些妳提供的東西,不都含有類甲基丙胺和咖啡因成份嗎?我覺得很有可能制毒者是瞞天過海。”佟思遙被楊偉說得有點臉紅。
  “百分之壹點七的含量,要是買壹包,只能按毫克算,抽這東西壹年都上不了癮,連派出所都懶得抓……是啊,我相信啊,可我是猜得!誰知道妳傻不拉嘰就相信了。”楊偉笑著。
  佟思遙揮舞著就要打人,那手在半空就被楊偉攔住了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,兩個人的手五指交叉著反而握在壹塊了。楊偉驀地握著手伸到自己臉前,輕輕吻了下。
  佟思遙有點臉紅,要把手往回抽,卻被楊偉捉狹似地握得更緊了,楊偉要把臉往佟思遙臉上湊的時候卻被佟思遙壹把點著額頭推開了,警告著說道:“大庭廣眾別胡弄,小心妳我跟妳急!”
  想壹親芳澤,遭拒了……楊偉嘿嘿笑著,悻悻地喝著咖啡,在這裏,都是小聲說話,怎麽也感覺不到情調在什麽地方,不過女人家都喜歡這地方。倆人尷尬了幾秒鐘,佟思遙有點不忍,找著話題道:“哎,妳查到什麽地步了?小心點啊,我沒有進專案組,可專案組我估計對朱前錦的外圍調查已經開始了。這次的保密性很嚴,具體在長平還是在鳳城,要不還在省城,我壹點消息都沒有。”
  楊偉搖搖頭說道:“公安查案,和秀才造反差不多,把方案擬得細細的壹條壹條,等所有的犯罪都既成事實了才動手,那黃花菜都涼了。”
  “公安在妳眼裏,就這麽不齒啊!?這是重事實、講證據好不好?切!”佟思遙反駁道。
  “好啊,那我告訴妳,現在長平黑窯時代人命案,只是涉煤的,八成都和朱前錦有關,那舊案卷裏妳查到的,朱前錦十三年前,壹名浙商被殺,直接嫌疑人就是朱前錦,這事為什麽不了了之了!妳敢保證裏面沒有貓膩。”楊偉反問道。
  “這個沒辦法,法律是靠人來實施,既然靠人實施,就不乏人為的成份。”佟思遙無奈地說道。
  “對了,妳們的案子什麽時候完!?就抓點小魚小蝦,還這麽大陣勢,不準備完了呀?”楊偉說道,又是挖苦的語氣。
  佟思遙擎著咖啡杯笑著說道:“我們不準備完了,我就留下鳳城監督妳!妳這段時間鬼鬼祟祟的,沒什麽事瞞著我吧。”
  “需要匯報嗎?”
  “當然!”
  “那好,壹會我去妳那兒,詳細向妳匯報怎麽樣!”楊偉伸著舌頭舔著嘴唇,壹副饞誕欲滴的樣子。看得佟思遙撲哧壹下子笑了。
  “想得美,不行!”佟思遙故作姿態了。
  “妳這是官方表態還是個人意思?”楊偉諂笑著問。
  “有區別嗎?”
  “當然有,官方表態壹般是模棱兩可,妳個人的意思,壹般說不行就是行。我理解的對吧!說來說去都是行哦。”楊偉解釋著。
  佟思遙掩著嘴輕笑著,抿著嘴,臉上如綻開了花兒壹般,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  兩個人從咖啡廳出來,徑直到了政府招待所。佟思遙在前,楊偉跟在背後,也沒見佟思遙堵著不讓進門,看來還真是官方表態!
  壹夜無話,男人不但會用下半身思考,還用會下半身匯報的哦,別人不會,楊偉可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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